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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语聆

第三十六话,齐王

公冶徵坐在马车之中,只能感觉到颠簸,却不知是去往何处。

终于,马车停了下来。

公冶徵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了车,一栋雄伟的宅子映入眼帘,大门的叩头是金制的虎头,大门上的牌匾是……齐王府?正在公冶徵犹豫的时候,一个人推开大门,走了出来,作揖着走向公冶徵:“徵大人!里面请!”随后,那人不由分说地将公冶徵拉进了齐王府。

走进齐王府,一个锦衣之人站在盆栽前,背对着公冶徵。

“公冶徵,别来无恙啊。”那人开口,缓缓转过身。

“齐王……”公冶徵有些吃惊。

齐王招了招手:“我们多年未见,你可还记得我?”话音刚落,走向公冶徵,与他拥抱。齐王名叫公冶捷,与公冶徵年纪相仿。太明朝时,公冶捷的父亲公冶水曾与旼王公冶岄在晋襄宗身边,后因公冶水运送军粮失误,被剥夺军权,回到封地。后公冶水病逝,公冶岄与公冶徵还前去吊唁,所以公冶捷和公冶徵的关系一直很好。公冶捷请着坐下,叫人上了好茶。

“徵大人,您的名号可是响彻晋国啊。”公冶捷和气地说着,语气里满是敬重。

“不敢不敢,我只是想为了晋国做一些事情而已,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,坑害国家和百姓,作为臣子,既食君禄,岂敢辜国?”

公冶捷听完敬佩地鼓起掌:“要不然我怎么敬佩徵大人!来,尝尝我这百草茶,可是养身体的好法子。”

公冶徵听着,却心不在焉。喝了茶,却也心神不宁,忽然瞥见公冶捷身旁的兵器架上,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应有尽有,有些迟疑。

公冶捷便开口解释道:“我平日里无事可做,便喜欢摆弄这些东西,习武也可陶冶情操嘛。”

公冶徵微微点头回应,显然明白了公冶徵的心思。公冶捷看着公冶徵,笑了笑,随后拍了拍手,管家会意之后便走了出去。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放心,我不是何志家的人,朝廷的事我都有所耳闻,何志家已经坐实结党营私之实,即便陛下现在用他,以后也会除他。”

这时,家仆推来一个推车,推车上一张黑色的布盖着一个大箱子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公冶徵指着箱子看着公冶捷。

公冶捷微笑着,抬起手叫管家掀开,是朱锦方一身的伤,趴在箱中,黑布一撤,阳光照射在许久未见太阳的朱锦方身上,刺得朱锦方睁不开眼,他急忙伸出手抵挡阳光。用余光瞥见公冶徵,急忙转头低吼着:“公冶徵,我可是内禁府的总督大臣!公冶徵你个逆贼!”

“大胆!”公冶捷指着朱锦方喊道:“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?你还以为你是正直的朱锦方了?你此时不过是何志家的一条狗!你以为你除掉了徵大人之后,何志家会留着你?”

“你是什么人?敢瞧不起何相?”看来朱锦方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。

公冶捷面露凶意,起身走上前拿起搁在一旁的金烬枪,指着朱锦方:“告诉你,我是齐王。你睁开狗眼看看本王!”

朱锦方哼笑:“齐王?就算你是齐王,你也是和逆贼为伍的藩王,陛下有旨,和公冶徵结党之人,一律除掉。就算你是齐——”话音未落,公冶捷一枪刺中朱锦方,朱锦方颤抖着倒在箱内,最后一动不动。

公冶徵见公冶捷杀了朱锦方,有些震惊:“齐王,朱锦方毕竟是内禁府的总督大臣,这……不太合适吧?”

公冶捷深吸一口气:“我最讨厌这种人了,齐昭王就是知道了,也会赞同我的。就算他是总督大臣,我也会给陛下上书,陛下碍于我的藩王身份,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。对了,副总督大臣李镇洲也在大邺,不过他逃了出去,你拿着我的玉牌,去东军大营,如今掌管大营的是我的人,名叫李琦。他可以协助你抓捕李镇洲。只要你在大邺,我保你无事,你放心做!”

武京,正统殿

“丞相何志家性情淑均,忠君辅国,尽心竭力,朕甚是欣慰,特加少傅兼太子太师、谨身殿大学士,钦此!”

崇礼元年七月,何志家再一次受封,后改少师、华盖殿大学士以及翰林院学士和国子监祭酒。

辽东府,辽阳城,辽王府

家仆拿着信前往书房,正好被郭阳看到,正巧郭阳也要前往书房,便将信拿了过来,自己交给父亲。推门而出,见父亲正在写信,便轻轻地将信放在桌上。

“谁的?”郭戥头也不抬地问。

“不知道,是家仆带来的,应该是信使。”郭阳说着。

“那我知道了。大邺的事闹得这么大,何志家的人已经坐不住了,准备找我做靠山了是么。”郭戥自顾自地说着,看完信,有些吃惊:“这个公冶徵竟然有这么大的名声,竟然让齐王帮他……”

“那这么看来,何志家恐怕是要……”

“不会的。”郭戥站了起来,猜到了郭阳想说的话:“陛下并不是哪种重视手足之情的人,而且相反,陛下根本不在乎这种东西。凉王的事姑且当做他骄傲放纵导致的,那齐王呢?齐王这么明目张胆的帮助公冶徵,陛下会不知道吗?防备司那么多人,他们都是皇帝的眼睛,大邺城的一举一动,他们会不知道?只不过是皇帝宠信何志家罢了,你看着吧,齐王如此,很快就会大祸临头。相反,何志家会更上一层楼。”

“可何志家已经是少师、华盖殿大学士、翰林院学士和国子监祭酒了,还能怎么提升呢?”

郭戥走到郭阳的身后,看着外面的天空,语重心长地说:“宠一个人还不简单?皇城那么多位置,这还不容易?只要他还没身兼数十职,就没到他败的时候。对了,子阳,大邺大臣来访,一律不见,他们的书信一律烧掉。”

“父亲,怎么了?”

“子阳,我们和齐王凉王不同,我们是晋国极少数的异姓王,他们姓公冶,我们不姓。我们作为异姓王,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,如果我们再去管大邺的事,引火烧身,那就得不偿失,不能让陛下感觉我们有控制朝政的倾向。别忘了,你爷爷的事,我们最开始可不是辽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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